晚安十点（2022.10.26）丨别笑，踢球这件事，我们也曾是世界第一

火币pro 2022年10月31日 08:53 134 Connor

再过不到一个月，

2022年足球世界杯就要揭幕了，

全世界都将切换到“卡塔尔时间”。

足球就是这么个“天涯共此时”，将万千人的情绪系于一身的神奇玩意。

一般认为，现代足球运动发源于英国，1863年10月26日，英国足协在伦敦成立，11家当地俱乐部制定了世界上第一个足球规则。然而，如果站在更高的时间纬度，中国足球才是真正的主角。只是那时，它的名字还叫蹴鞠，一种从上至天子，下至平民都热爱的游戏。

《宋太祖蹴鞠图》。宋代画家苏汉臣绘

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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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唐蹴鞠，比桑巴足球还激情

中国人什么时候开始踢球的？战国名士苏秦在面见齐宣王时，列举了当时民间兴盛的娱乐活动，蹴鞠赫然在列，“临淄甚富而实，其民无不吹竽、鼓瑟、击筑、弹琴、斗鸡、走犬、六博、蹹踘者。”（《战国策·苏秦为赵合从说齐宣王》）

制定规则这件事，中国人早在汉代就做过了。按《鞠城铭》所载：“圆鞠方墙，仿象阴阳。法月衡对，二六相当。建长立平，其例有常。不以亲疏，不有阿私。端心平意，莫怨其非。鞠政由然，况乎执机！”由此可见，当时的蹴鞠就有了现代足球的影子：在方形场地（鞠城）上摆开阵势，两边各有六人守门、六人发起进攻，再加个裁判，以踢进对方鞠室次数多少定胜负。

如果那些年举办足球（蹴鞠）世界杯，中华好男儿无疑是头号夺冠热门。无他，只因群众基础深厚，连刘邦的父亲都是球霸。

据《西京杂记》：“高祖之父以平生所好，皆屠贩少年，酤酒、卖饼、斗鸡、蹴鞠，以此为欢。”汉代蹴鞠的普及度，大概跟后世的桑巴足球有得一拼，《盐铁论·国疾》说：“里有俗，党有场，康庄驰逐，穷巷蹋鞠。”“里”为25户，“党”是500户，25户就有人扎堆蹴鞠，500户就有一座大型球场。

霍去病北伐匈奴，靠踢球鼓舞士气。网剧《霍去病》截图

汉唐雄风，慷慨激昂，连带着蹴鞠也是热血的。《汉书》里说，霍去病北伐匈奴，弹尽粮绝，最后的救赎就是踢球，“其在塞外，卒乏粮，或不能自振，而去病尚穿域躢鞠也。”

而唐代诗人韦应物则在《寒食后北楼作》中描述了军营联赛的壮观场面，“遥闻击鼓声，蹴鞠军中乐”，那种气势想必不输今天的“潘帕斯雄鹰”或“德意志战车”。

贰

踢球改命，没人比高俅更懂逆袭

到了重文轻武的宋代，蹴鞠也跟着虚弱了起来，从讲究对抗的实战走向了花拳绣腿的表演。即便如此，球员的社会地位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。你看，宋代第一球星高俅，他的发迹也就是在人群中多踢了一脚球，“那高俅见气毬来，也是一时的胆量，使个鸳鸯拐，踢还端王。端王见了大喜，便问道：‘你是甚人？’”（《水浒传》第二回）

高俅凭借出色的球技逆天改命。央视版《水浒传》截图

端王就是后来的宋徽宗，“鸳鸯拐”是先用左外脚背踢球，再用右外脚背踢球的华丽技法。资深球迷宋徽宗是识货的，他看到高俅使出这一招，就像那年我们初见巴西球星罗纳尔多“踩单车”，哪有不被“圈粉”的道理？问题在于，“鸳鸯拐”只是纯粹的炫技，属于花式足球的一种，在宋朝年间叫做“白打”。现代“踩单车”则是力量与速度的结合，真正具备了球场大杀四方的实力。

“高俅退役了，中国足球一千多年没缓过来……”每逢中国男足在世界大赛上头撞南墙，都有球迷用这个典故自嘲。可高太尉要是真的代表国足出征国际赛场，按这哥的技术风格，关键时刻不一定能抢到球，更别说射门得分了。

大俗大雅的宋代，民间出现了不少蹴鞠结社，最为知名的当属齐云社，又称“圆社”，堪称我国最早的足球俱乐部。把日子过成了诗的宋人，玩出花来的又岂止是蹴鞠，玩枪使棒的结成“英略社”，喜爱相扑的结成“角抵社”，擅长射箭的结成“锦标社”……《水浒传》里的燕青为什么是“万人迷”，人家简直就是十项全能好吧。

到了元代，女足也见怪不怪了，关汉卿的散曲中有两首《女校尉》套曲，“蹴鞠场上，鸣珂巷里，南北驰名，寰中刻意”；“关白打、官场小踢，竿网下，世无双，全场儿占了第一”。

叁

为什么蹴鞠没有实现“现代化”？

明朝是蹴鞠运动的“至暗时刻”，明太祖朱元璋成为了天字第一号“黑哨”，一路从底层平步青云的他认为，玩物丧志是可耻的，甚至娱乐也不是必须的，蹴鞠等同于不务正业，军人踢球尤其可恶，“在京的军官，但有军人学唱的割了舌头，下棋打双陆的断手，蹴圆的卸脚。”（《明通鉴》）。于是，蹴鞠只能低调再低调，从诗歌中的主角，沦落成《清明上河图》中若隐若现的背景。

足球一路向下，到了清代康熙年间，礼部侍郎顾汧笔下的蹴鞠，甚至成为官绅家类似马戏的表演——想象一下聚会时有人表演胸口碎大石吧，看客一半是好奇，一半是惊愕，“悄视无声，心目悸观之”。蹴鞠跟魔术、杂技一样，成为了上不得台面的“奇技淫巧”。

所以，现代足球不会诞生在1863年的中国，不会诞生在同治二年的北京街头，这是由当时的农业社会和文化基因决定的。正经历工业革命的英国城市则有现代足球崛起必须的各种要素，比如足够的公共空间（球场），新兴的工人阶层（球员），不断涌现的社会组织（球队），不断聚集的城市人口（观众）。足球成为了大众的黏合剂，一个合法的宣泄渠道、好莱坞式的梦剧场，为不同族群提供凝聚力和归属感。

热闹是别人的，就是在那个时刻起，分道扬镳很久的蹴鞠和足球彻底成为了两个事物，你不认识我，我不属于你。假使高太尉穿越到今天，和中国男足擦肩而过，大概相互都要翻白眼：呵呵，什么玩意儿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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